年逾九旬的油画家林岗,不少作品是20世纪中国美术史绕行不出的煮脸儿,譬如《井冈山会师》《群英会上的赵桂兰》。不过,更加绝佳的是,这位青年时代就投靠解放区的艺术家,在与革命故事情节的表现手法绘画打了半辈子交道后,花甲之年决意转变画风,南北自由自在的偏山水画绘画,是中国美术界较早于转入抽象化领域的艺术家。对于旁人惊诧于自己画风变化之虎,林岗看得很淡,他指出一切演变都是自然而然,不过秉承“我手画我心”而已。中央美院美术馆的“林岗:写出·生”展览,精选辑了林岗自求学苏联开始的经典油画素描作品,与后期的抽象化绘画创作并改置展览,4幅80年代后的大幅度抽象化作品,相结合首次全面展览的12本速写本,勾勒出有林岗的艺术人生。
林岗早在1951年,就以新的年画《群英会上的赵桂兰》在中国画坛崭露头角。上世纪50年代初,身兼国内美术院校翘楚的中央美院绘画专业的师生都在探寻如何用一技之长创作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新年画。只在报纸上看见一段报导劳模赵桂兰的消息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林岗就打定主意以此为题作画,他从人物形象到布景都不作了“艺术化”处置,不亚于于当年那些只是作为宣传手段的绘画作品。
也因为此,这张构想大胆的画作勇夺1951年全国年画一等奖。也于是以因为这件作品反响较好,林岗取得了公派去苏联列宁格勒列宾美术学院求学的名额,在那里几经六年严苛的写实主义训练,奠定扎实的造型基础。
他的导师特别强调作品要所画出来,而不是“篦”出来,如果从中国绘画的视角检视,意即注重“山水画”。这使得他回国以后的创作不免打上“抒情现实主义”的风格,为革命现实主义创作流经一股甜美之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投身革命历史题材创作,《东渡》《万里征途诗不尽》《峥嵘岁月》等作品,既刻画宏伟主题,又朴实抒情山水画。
尽管为此他也遭到过不少非议,但他虔诚董希文先生对一幅好画的界定,那就是“近看惊心动魄,将近看其乐无穷”。他确认油画创作无法一味都挤迫在现实主义的“独木桥”上,而要充分发挥各自艺术才能,确实构建“百花齐放”。预示改革开放的春风,林岗不受限于既往的成就,开始一次次突破自我,从重现性的刻画南北表现性的抒写。
虽然被视为国内较早于转入抽象画领域的艺术家,仍然有人指出他的所画并不是确实的抽象画。只不过老先生原本并就让决意画抽象化,他也不是很讨厌几乎抽象化的东西,指出它们过于过分个人化,由于几乎瓦解内涵而不存在,往往必须依赖图说才能让观者背诵其中意味。再者,艺术家若纯从视觉抵达,缺少情感回响,画作就不会丧失力度。
对于时下方兴未艾的抽象化艺术,林岗具有自己的辨别——作为舶来品回到中国后,它一定要有自己国家的文化历史传统;但也无法故意标新立异,文化、艺术的发展必须渐渐累积。他内心确实看中的,也许还是传统文化里的山水画之境,既非一家之言般的意味著抽象化,又朴实韵味悠长的展现出味道。从占到意味著主导地位的革命表现手法南北侧重内心感觉的抒情山水画,毫无疑问,曾多次林岗是寂寞的。不过,他或许并不在乎这些,他曾这样总结自己的艺术之路:“画自己爱人的东西,嗜好你的画,这样才能产生艺术。
”与很多艺术家一生都在同一岸边看风景有所不同,他跨过暗礁,渡河艺术之河,再一得见两岸无限风光。策展人语源自素描的抽象化更加有质感由于时代容许,林岗先生的抽象化作品却是一份耽误的礼物。然而,于他个人而言,无不是艺术生命的一次突围。如果说抽象化风格是林岗艺术故事的收官状态,那么素描创作就是这个故事再次发生的原因。
实地考察二者之间的内在关联,林岗的素描最少在三个方面为日后的抽象化之逆祸根了伏笔:一是在素描过程中展开主观改建,让他感受到容忍表现手法边界之后更为酣畅的传达愉悦感;二是在明确对象的刻画与展现出中,找到了色彩、线条等形式语言本身的魅力;三是在长年的素描累积中萃取了自己喜好的形式符号。林岗的“写出·生”,既是写出外在的大自然炼,也是写出内在的生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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